她將老四老五的屍體扔進去,而後向著遠處飄去,去找其他三位護法的屍體。
很快就找到了水土兩位護法的屍體,她只是抬手一招,兩具屍體就被無形的力量托舉,漂浮在她的身後,跟着她向前而去。
她又找到金護法的屍體,卻沒有急着離開,而是向著九里坡深處看去。
那裏的樹林並未毀壞。
飛僵似有感應,踏空而來,落在胡三姑的十幾米外,皺眉打量舉傘的胡三姑,「狐仙?你是來自地府的陰差?」
胡三姑點了點頭,「你是如何修出魂魄的?」「你很好奇?」飛僵笑看着胡三姑,「你進來,我告訴你。」
胡三姑臉上露出純真的笑容,「我要是進去,你就死了。」
飛僵怔了一下,隨即像是聽到笑話一般哈哈大笑道:「你們地府的陰差,是不是都這麼喜歡說大話。之前陰帥黑無常只敢叫囂,不敢進來,可他卻不敢說進來能必殺我,難道你比陰帥黑無常還要強大?」
「我和老范沒打過,不清楚到底誰強,不過我有殺你的實力。」
胡三姑依然是一臉純真的笑容。
可是……
她的身後,卻是驟然弧線一尊巨大的九尾火狐虛影。
一身熊熊烈焰,似乎要將這天地都焚燒掉一般。
九條佈滿火焰的尾巴,隨意的擺動着。
一雙血紅狐眼看着飛僵,睥睨的目光中夾雜着幾分不屑。
「九尾火狐!」飛僵面露驚懼之色,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,全身都在顫抖,像是看到天敵,不,像是看到了比天敵更加恐怖的存在,「你怎麼會是遠古妖獸。」
啪!
飛僵話音剛落,臉頰就挨了一記耳光。
胡三姑笑着放下手,「妖是妖,獸是獸,本座乃是妖族。」
之前唐宇背上刺圖騰時,驗靈驗出的是九尾火狐,可不是胡三姑故意搗亂。
唐宇背刺圖騰,卻沒有招惹桃花,是胡三姑一直跟着他的原因。
之後胡三姑回了地府,唐宇桃花還是不旺,是因為戴着玉狐吊墜。
吊墜里也是有胡三姑的一縷元神。
「你……」飛僵挨了一記耳光,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,幾欲暴走,可怒火上腦的瞬間,他卻是冷靜了下來,咬牙吐出一口氣,冷著臉問道:「你有什麼事情嗎?」
「沒事,就是來給老范出口氣。」胡三姑笑看飛僵一眼,而後目光越過飛僵,向著遠處的樹林看去,樹林上空密佈的陰氣在攪動滾涌,化為一張猙獰鬼臉。
她眼中滿是不屑之色。
「你要是不想死,就給本座老實點。」
她和身後的九尾火狐虛影一同開口。
面前的飛僵,被九尾火狐的聲音震得眩暈。
樹林上空的陰氣鬼臉,似乎更是不堪,當場就炸開。
炸開的陰氣很快就又聚攏,形成最初的黑雲。
沒敢再形成鬼臉。
「地府不是管不了你們,是懶得管你們,以後都給本座學聰明點。」胡三姑冷哼一聲,轉身帶着三具屍體離去。
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,飛僵才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。
樹林中更強大的存在,也不由得鬆口氣。
在此之前,他們一直覺得地府奈何不了九里坡。
可現在看來,地府擁有滅掉九里坡的實力,只不過一直沒有出手罷了。
以後還是收斂一點吧。
萬一真惹怒了地府這群傢伙,千年道行必定一朝散盡。
「幸虧是嚇住了,不然真不好收場。」
走出很遠,胡三姑回頭看了眼,這才拍著胸脯長吐一口氣。
她只是覺醒了血脈,可並不代表擁有九尾火狐的實力。
樣子貨,嚇嚇人還可以。
真要是動手,她只會是被按在地上摩擦。
她帶着三位護法的屍體回去,連同老四老五的屍體扔在一坑掩埋。
似乎有所感應。
她猛然扭頭看向唐宇。
此時唐宇還盤膝坐在地上,不過眉頭緊皺,身子在顫抖,好像是在忍受着某種劇痛,汗珠子順着臉頰不停的向下滴落。
而唐宇的頭頂,一個拳頭大小的虛影,正不停的閃爍著。
隱約可見,虛影是個盤膝而坐的虯髯大漢。
「聖像?」
胡三姑面露幾分驚訝之色。
這是要突破到通玄境了。
「有些着急了。」
「還差一點。」
胡三姑一眼就看出問題所在。
聖像還沒有徹底的形成。
不然,聖像不會不停的閃爍。
剛受了差點就掛掉的重傷,唐宇就要藉助無常丹的藥力,一舉突破到通玄境。
可藥力不夠了,壁障還沒有打破。
若是打不破壁障,聖像就不可能凝結出來。
初次凝結聖像,若是失敗,很容易導致心境出問題。
她猶豫了片刻后,還是決定幫唐宇一把。
一手舉傘,一手結印。
「鬼門,開。」
平地起陰風。
黑色光幕出現。
濃郁的陰氣,從鬼門中滾涌而出,隨着唐宇吐納,瘋狂的湧入體內,卻又從一身毛孔散溢而出,向上飄去,不停的滋養閃爍不定的聖像。
很快,聖像便不再閃爍,逐漸的凝實。
只不過……
聖像的外貌也在發生變化。 穆秋下意識地捂住胸口。
這荒郊野嶺的,不大好吧。
佳瓊把剛才的事簡單說了。
穆秋還是不為所動:「我有潔癖,最受不了別人穿我衣裳,尤其是女的。」
佳瓊:「總不能讓她衣不蔽體的回去。」
穆秋想了想說:「辦法倒是有,咱倆換換衣服,讓她穿你的。」
佳瓊瞪眼:「這樣也行?」
問題是她怎麼換衣服,當著穆秋的面。
穆秋利索地把衣裳扯下來,背過身去說:「你換吧,我不偷看。」
佳瓊無奈,只好把他衣服穿上了。
還好穆秋多穿了一件,不至於袒胸露背。
佳瓊外面套了個罩衫,因為怕別人看出來她是女子。
她把穆秋的衣服穿上,再套上原來的罩衫,把自己的衣服交給那個姑娘。
姑娘去旁邊灌木叢中換衣服,等出來時臉色就好看了許多,頭髮攏整齊了,人也不似剛才局促不安。
佳瓊這才注意到她的模樣,長的還挺好看。
「多謝二位大哥,大恩不言謝。」
穆秋不在意地說:「要謝就謝她。」
佳瓊問她:「你叫什麼名字,為何孤身來這荒山。」
姑娘低頭說:「我想挖點草藥,還想趁著人少捉些野味,我娘已經很久沒吃過肉了,她的身子弱的很。」
山上野味多,來打獵的人也多,她沒有工具,只能趁著人靜徒手抓。山雞野兔之類的不妄想,能撿幾個野山蛋抓條魚蝦什麼的。
至於名字,她沒提,佳瓊也沒有追問。姑娘在乎名聲,不願意讓別人知道名字可以理解。
「那兩個暴徒是怎麼盯上你的。」
提起那兩個人,姑娘眼中閃過恐懼。
「他們不是這個村子的,我猜想他們是想從這裡繞到林子里去溜兔子。」
附近村子里也有想去靈泉鎮做工賺錢的,想有順噹噹的路只能經過桃花村,桃花村民自然不允許,他們就只能避開村民從這座山上過去,就是道路更遠一些。
姑娘這麼說,那她也是桃花村的人嘍。佳瓊看著她眼生,應該是沒有見過。村裡就那麼幾口人,她自以為都認識的了。佳瓊回想了一下,,據說她還有個女兒,體貼孝村裡是有個體弱多病的寡婦月姑順,靠在鎮上給地主家做丫鬟補貼家用,母女倆相依為命。月姑的女兒早出晚歸,很少在村子里露面,佳瓊並未見過她,這位姑娘應該就是月姑的女兒。
佳瓊說:「我們正好也想打獵,你等一會和我們一同回去吧。」
姑娘想拒絕,可出了這樣的事,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獨自走山路了。她只能點點頭。
姑娘跑去附近找到了她的小竹筐背上,跟在佳瓊後面。這一路她也不閑著,順手撿幾根木頭摘幾朵木耳,小竹筐很快就裝的滿噹噹。
接下來佳瓊的手氣不錯,打到了一隻山雞和一隻野兔。野兔她給了那位姑娘。
姑娘推辭不過,千恩萬謝地受了,還給了他們一捆乾柴作為感謝。
見時候不早,他們就下山了,在村口處姑娘和他們道別後就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。
穆秋和佳瓊一進家門,就迎來扶松劈頭蓋臉的責怪。
「這都什麼時候了,約會也要分場合,我還等著你們打來野味下鍋呢,這都什麼時辰了,嘖嘖,就打這麼弱小的一隻,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個時候後山根本沒人,你們是去幹什麼了。」
穆秋把山雞扔給他,也不聽他絮叨,直接進屋了。
還是佳瓊好脾氣,她讓扶松去收拾山雞,自己去做飯。
「午飯就湊合著吃吧,午後就把山雞燉上,熬的越久就越入味,我們晚上再和菌菇湯。」
扶松使勁咽下去口水,拎著山雞去外頭褪毛去了。
「你做飯,我去隔壁阿花家借點開水,我剛才聽到她婆婆讓她燒一大鍋水等阿九回來洗澡。」
鄰居隔了一道牆就這點好處,有點風吹草動隔壁都能聽到。
扶松前腳剛走,穆秋就鑽進了廚房。
「那聒噪的小子走了,我來燒火。」
佳瓊糊了幾個菜糰子,用油兩面煎的金黃,再燒一鍋稀飯,一頓午飯就做好了。
入鄉隨俗,她和鄰居們學會了幾手新菜式,從地里隨便薅幾棵野菜就能弄成一道菜。很多野菜都能入葯,吃了對身體有好處,吃慣了精緻的飯菜,吃些野菜倒是新鮮的很。
他們剛把飯菜端上桌,扶松就提著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山雞回來了。
「阿花婆婆幫忙弄的。」扶松炫耀似的說。
穆秋驚道:「真是稀罕,你不是把她得罪了嗎。」
「一碼歸一碼,誰叫她們都喜歡和咱拉呱呢。」
穆秋面露不屑,不就是受中老年女人喜歡,有什麼好嘚瑟的。
吃過午飯,扶松就迫不及待把山雞熬上了。別看這隻雞個頭不大,肌肉緊的很,看毛色就知道有些年頭了,這種雞肉很難煮爛,不過口感好,需要小火慢煨,這個時候下鍋,晚上差不多就能煮透了。